有轨列车 蜷缩着的列车开始扭动了,如一条双头的蛇,一头挣扎着要去远方,一头扭动着眷念过去
——一个躯体,装着两个争执不下的思想。 一个思想作了妥协,于是顺着一个思想的意念,一个方向,列车开始奔驰了,并且欢呼。但带着几丝沙哑,同时拖着几分疲惫。总的来说,它确实已经开始奔驰了。 我心知,它肚明,这仅是暂时的,暂时而已。可是,谁知道,这该怎样解释呢?—— 一个思想就这样接受了另一个思想的羞辱,一如既往。 “你这个窝囊废!” 我站在正在奔驰的头颅上训斥道,好像自己驾驭着自己——我才是真正的胜利者,并且坏笑着,哂着落魄的一方。 “并且,每次碍我的和纵我的总是你!” …… “然而,我已习惯了停滞的矛盾,并乐于它;但是,在我的醉正酣时,你却又给了我没有方向的自由!……轨的另一头到底与什么相接?!” 列车的蜈蚣似的脚把我的哂笑声,连同那既在哭泣又在嘶笑的空气扭成一团,卷曲了起来,捶打成一个坚硬的漩涡。我斥责着那尊失败的头颅吞咽下去…… 在它看来,这是一个危机四伏的梦,它想用这坚硬的漩涡刺痛它的喉咙,然后迅速醒来,逃离噩梦——它用无奈的手撬开自己紧闭的口,把尤物塞进口中,咀嚼,然后下咽…… 然而与此同时,我的喉咙却莫名地流血,并且刺痛…… 突然,我惊叫了一声,旋即从胜利的头颅上跌下来…… 我抹了抹额头的汗珠,发现自己稳稳地坐在列车靠窗的位子上,我用惺忪的眼睛接到许多错愕的表情。 我看了看时间,列车已沿着有轨的高路行进了两个小时了。 2010.08 于常州 |